原警界高官性丑闻独立调查结果披露：有关高层存在严重失职误判

一份由警务监察部门发布的措辞严厉的调查报告发现，在处理原代理警务总长Jevon McSkimming的性犯罪指控问题上，包括前任警务总长Andrew Coster在内的多位警方高层领导存在严重误判。

这些指控源自McSkimming与一名当时为非宣誓警察雇员的女性之间的一段婚外情。

点击此处阅读IPCA完整版报告（英文）。

新西兰官方独立的警察监督机构IPCA（Independent Police Conduct Authority）报告称，警方最终将该女性雇员的投诉移交给IPCA审查时，存在某些警方高层试图干预调查的情况--而警方早在移交投诉之前的几个月就被建议应尽早移交。

这份报告的摘要中写道："警方的一些内部人士认为，这些干预调查的尝试或是为了提前并尽快结束调查，以避免在时间线上与警务总长的履职程序相冲突，从而对McSkimming顺利接班造成不良影响。"

报告还披露了关于McSkimming其他一系列不当行为的指控，包括滥用公务信用卡、利用警务场所发展性关系，以及对该女性进行威胁--称其如果提出投诉，将向外界公布她的私密影像。

IPCA 结论认为，当前在维护警方廉政建设的体系和流程中存在"缺陷"，并建议进行多项重大改革。

今年5月，在IPCA和警方分别展开调查后，McSkimming辞去了新西兰警界"二把手"的职务。

上周，这名52岁的前警界高官就三项代表性指控表示认罪，包括涉及持有包括儿童性剥削及兽交内容在内的令人反感的出版物。对他的量刑将在下月进行。

IPCA早些时候称，在收到一份公众举报后，正就McSkimming的不当行为指控进行调查。

"这包括对警方调查McSkimming是否存在任何刑事犯罪的监督，以及对是否存在相关的非刑事不当行为的审查。"

IPCA还在调查是否有其他警察或雇员在处理该指控过程中存在不当行为或失职。

10月24日，这份结案报告被提交给一小部分人士审阅。

由于针对指控McSkimming存在不当性行为的女性的限制令直到11月11日才解除，该份报告才得以公开。

IPCA提交的反对压制该消息的宣誓书（affidavit，正式的书面证词）中概述了该机构的调查情况，RNZ也获得了这份材料。

报告细节

这段地下关系开始于2016年，McSkimming当时42岁，而关系中的女性比他小20岁左右。2017年底时二人关系破裂，紧接着在2018年时，脸书上出现了匿名者针对McSkimming的具体指控。

爆料帖中警告称，广大女性要"对Jevon McSkimming提高警惕"，并同时标记给警方和IPCA的官方账号。

"他曾利用无数谎言和操控手段引诱一位年轻女性，以满足其性欲。他自己承认'利用了她'，并拿她'不当人看'。他还威胁称，如果她曝光真相，就把她的照片发布到网上。"

这份爆料帖子在当时并没有引起警方或IPCA的注意，因为当时两部门尚没有相应系统受理投诉，因此这种爆料仅被视为'潜在投诉'被忽略。

不过IPCA在调查中发现，在2023年至2024年初对该女性提出的后续投诉的应对方式中，警方存在多项严重误判。在 2024 年中旬警方采取初步调查措施之前，其处理方式一直存在缺陷。

这些失误包括：McSkimming在2023年初被任命为法定副总长的过程中，他本人与Coster均未向公共服务委员会充分披露其与该女性的性关系，以及由此产生的指控。

2023年4月，新西兰警方在其领英（LinkedIn）发布的公告中宣布McSkimming正式成为法定副总长，该女性再次提出进一步指控。

其中一个爆料帖称：

"你们都应该为Jevon McSkimming感到骄傲，这个人常年背着他老婆出轨；用纳税人的钱开房；还在警务场所内性侵过至少一位警方雇员，因为在这种场所做这种事这让他有'安全感'；当担心自己的行为被曝光后，还威胁要毁掉别人……"

"他还在未经他人许可的情况下偷拍他人的照片，并拿这些照片当筹码威胁称要毁掉他人。"

IPCA在宣誓书中称，当时并未考虑据此展开调查。

警方和卫生部痴迷型威胁评估中心（Fixated Threat Assessment Centre，FTAC）在2024年2月联合发布的一份报告指出，该女性群发的指控McSkimming的邮件可能意味着该高官涉嫌潜在刑事犯罪和违反【警察行为准则】（Police Code of Conduct）问题，并建议转交国家廉政部门（National Integrity Unit）与 IPCA 开展调查。

这些邮件中，其中一封2023年12月27日的邮件开头写道"怎么投诉才能让 Jevon McSkimming（居然还当上了新西兰警察代理总长）因在警务场所性侵犯警员的不当行为而被解雇？"

另一封2024年1月3日的邮件中称，McSkimming在"给社会造成了破坏，甚至还威胁要毁掉他人生活的情况下，居然还在警队中节节高升……这似乎是因为他威胁（包括以法律手段威胁）那些在身心上遭受他虐待的人。"

另外还有一封2024年2月9日的邮件中在开头这样写道："假如你被欺骗了，这能代表你是自愿的吗？"

"Jevon在你试图用法律威胁掩盖行为之前也许你应该向Andrew Coster坦白自己的行为并看看国际法判例是如何将欺骗下发生的性行为定性为强奸的。"

另一封2024年1月24日发送给Coster的邮件中写道：

"下次你去参加什么教堂活动的时候……请一定问问Jevon……他那些用来威胁别人、让别人闭嘴的未经许可拍摄的照片，到底有多少？"

不过，这封邮件被一名副警务总长和一名督察长接手处理，非但没有就邮件中的指控进行任何行动，反而对该女性以可能违反【有害数字通讯法】（Harmful Digital Communications Act）展开调查。

去年5月，该名女性因"涉嫌在2023年12月至2024年4月间，向McSkimming的工作邮箱发送超过300封邮件并造成不良影响"而被起诉，这些邮件中包含针对McSkimming本人以及其他人的冒犯和贬低性言论。

RNZ掌握的案情摘要中称，相关邮件中有多封同时抄送给了Coster、副总长Tania Kura、总理Christopher Luxon以及警察部长Mark Mitchell。

"这些邮件抄送给了多名警方和政府高层，如果置之不理，可能会对受害者（指McSkimming）与国会议员和政府高层之间的工作关系造成进一步影响。"

"此外，这些邮件还给他带来了极大侮辱，并对他的人格造成了伤害。"

此后在2024年4月下旬，警方105线上举报渠道再次收到三份针对McSkimming的具体投诉。

宣誓书中还包括了几段据称来自McSkimming本人的陈述，但内容却是对其性犯罪行为的指控。

这其中包括指控他曾对该女性发出威胁，若她进行投诉，其私密影像将被散播；以及在与该女性的性关系中涉及滥用包括公务信用卡在内的警务资源。

IPCA此时再次发现，警方在应对这些投诉并进行初步调查的过程中出现了多次严重误判。

IPCA未按正常程序获悉此事，警方以一种"难以置信的拖延态度"进行初步调查，调查直到 7 月才真正开始，且使用的调查理由是"不当措辞"，没有遵循"警务人员成人性侵犯"（Police Adult Sexual Assault）政策。

直到2024年10月，警方才向IPCA通报此事，IPCA称当时有部分警方高层人员试图干预调查。

"警方的一些内部人士认为，这些干预调查的尝试或是为了提前并尽快结束调查，以避免在时间线上与新任总长的履职程序产生冲突，从而对McSkimming顺利接班造成不良影响。"

2024年11月，随着IPCA启动调查，McSkimming被安排"特别休假"。

一个月后，警方就相关指控展开刑事调查。12月23日，McSkimming被正式停职。

在调查期间，警方在他的工作设备中进一步发现了违法内容，随即展开了第二起刑事调查。

IPCA的报告中未发现警方高层在处理投诉中存在串谋，但指出"相当数量的警方高层"及其他高级警务人员存在严重不当行为，这些行为"破坏了整个组织的廉正性"。

"这些结论适用于时任警察总长、一名副总长、两名助理总长和一名督察长。"

IPCA称，警方在女性受害者发起投诉时未能及时响应，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行为上。

警方应该就此事同时展开并行调查，但直到她被起诉后才发生。

"本质上说，负责该案的警察及工作人员未能在关心McSkimming及其家人遭受邮件骚扰的同时，认真考虑调查邮件中所包含的、可能针对他的潜在不当行为的投诉。"

IPCA认为，出现这种情况的部分原因是因为一些工作人员"先入为主地认为McSkimming是清白的"。

报告认为，目前用于维护警察系统廉正的架构和流程不健全，必须进行包括内部与外部在内的多项重大改革。

由于McSkimming不愿提供相关证据，惠灵顿地方法院在9月时撤回了对该女子的起诉。

但McSkimming作为控方其身份仍受限制令保护。

本周二（11月11日），惠灵顿地方法院召开了听证会，RNZ、NZME、IPCA和检方均对限制令提出反对。

在解除限制令的时候，McSkimming本人并没有提出反对。

今年9月，警方宣布不会就McSkimming的不当性行为指控提出刑事起诉。

助理总长Mike Johnson称，警方已经完成了针对一名原高级警官指控的调查。

"调查结论认为，掌握的证据未达到起诉标准，因此不会提起诉讼。"

Johnson称，调查过程和不起诉决定经过一位御用大律师（King's Counsel）的独立审查，并由政府法务部指定的律师进行同行评估。

"这项调查由一名督察长主导，过程全面，并始终有IPCA 和政府律师的独立参与。"

关于本案的更多详情披露，请阅读RNZ其他英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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